“水生。你听见什么动静了?这事儿这会儿都有谁知道?”
过了好半天,爷爷才回过神,一回神却像连珠炮一样向着水生伯发问。
“四叔,这会儿就我一个人知道,我离的近些,听见棺材里好像有人在唱歌一样……”
水生伯好像是怕其他人知道,低着嗓子说道。
“水生,你肯定听错了,我立马回去。”
爷爷斩钉截铁撂下话,背起铁锨和黑包,接过烟袋锅,拉着我就朝山下赶。
就在爷爷拉着我进村的时候,我忽然发现一件事——往常夜里但凡有点动静,村子里的狗便会叫个不停,但今晚却一只都没有叫,平静的显得有点诡异。
到了家门口的时候,却发现之前被爷爷喊来帮忙的人正慌慌张张的拥挤着往外跑。
“乱什么呢?!我回来了,都别怕也别乱!”
爷爷铁青着脸喊了一句。
几个为首的叔伯看见爷爷之后就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。
水生伯看了爷爷一眼,又看了看身边的人,一咬牙半提醒道:“谁还没个死的时候了?四叔家这会儿正缺人手,咱几个自家的晚辈跑个什么劲?!”
可能是想起了我爷爷对丧葬这一行业的权威和手段,也可能是被水生伯的那句“自家晚辈”给羞愧到了。
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又往院子里走去。
“刚才出了啥事?”
一进院子,我爷爷就叼着烟袋锅问向水生伯。
“四叔,那会儿也不知道怎么了,这棺材里忽然响起了抓棺材的声音,我们几个也是没经过这种事才被吓到的……”
经常逗我的永叔最先开口解释。
“抓棺材?”
爷爷脸色一变,走到棺材旁敲了敲,然后又绕着棺材走了几圈。进屋拿出五根麻绳和抬杠来。
这次不等爷爷说,水生伯和永叔就带头上前,帮爷爷用麻绳将棺材和抬杠扎结实之后,一把抓住了抬杠。
整整十个我叔伯辈儿的老爷们围着我娘的棺材站定,各自抓住手里的抬杠之后,一齐发力。
但诡异的是,任凭他们怎么使力,我娘的棺材却始终纹丝不动。
我亲眼看着水生伯和几个人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,但棺材就是没一丝动静……
爷爷这时候也发现问题了,叼着烟袋锅脸色沉重的绕着棺材踱步。
“四叔,你说,会不会是小良他娘舍不得小良,不想走啊?”
永叔偷眼看了看我爷爷,小心翼翼问道。
我爷爷摆摆手,从包里又摸出三根香来。
点燃后拿在手里先走到棺材的正南方向鞠了三个躬,然后是正西……
十二个躬鞠下来,爷爷额头上已经有了汗水。
“小良他娘,我知道我们秦家对你亏欠太多。但人一死万事皆休,我会好好替你照顾小良的,保证让他健康长大,考一个好大学……你就放心吧……但如果你执意不听的话,我棺材秦也不是吃素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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